昨隻身前往淡水人擠人,閑晃四個小時。搭船到八里花了四十幾分排隊,回程則是排了一個小時多,靠偷聽前後對話消耗時間,生命大多虛擲在過多不必要的等待上,還有吃吃喝喝也是無可避免的必須陪襯。中途被一著紅棉襖女娃熊抱大腿兩次,把我錯認為他的父親。不管你抱幾次叔叔都沒有紅包可以給你。

約莫六點,轉戰關渡,滿心期待賞燈,失望而歸。元月十三才點燈。距離上次關渡賞燈的時間已無可追溯,多半是參拜淡水河口三古媽祖廟才會至此。

夜晚的淡水河口如天一般灰黑,如四周景色一般。白日的湛綠,隨漂浮在上的魚體,在亮起的人造光裡浸泡成一盆發臭的洗腳水。

前日至龍山寺誦持普門品,突然有種渾然頓悟的錯覺,澄思靜慮後的短暫明白。步出山門又被蒙蔽,巨大的平安總燈教人迷惑。

蒙馬特遺書看到一半,他的日記還封在箱裡,遲遲不敢拆封,魔性的文字。

《蒙馬特遺書‧第十書》:小詠,如果我都說真話用我一百分的能力向你表達我對你的愛,你受得了嗎?你敢看嗎?還是你會笑我,會生氣還是沉默不語背過頭去?如果我不再對你隱藏或矯飾,我會褻瀆你嗎?


這幾乎是我潛伏在隱性所要爆發的文字。我曾用傷害你來引起注意,你卻不以為忤;若身在沒有誰誰就會毀滅崩壞的世界,在這之前先垮台的,會是自己。在下頭成為你墜落時的安全氣囊,替你指引下一步。

以你不會發現我點起的柔軟燈火為前提,過於強烈爆起的火光必然使我蒸發消散。但你仍是我的欲望。

邱太愛自己,過於自我耽求愛情裡的絕對專制,堅信自己所確信的那個虛構的他,為此轟轟烈烈地獻身殉教(依照他的用詞是獨自情死);如梵谷是如何不懼苦痛的割下左耳,舉槍成全自己的美。每個人在某些失去理智的盲目時刻,都有這麼一部分的絕對於扭曲的絕決。

一頭負傷的獸,因恐懼再次受傷,隱藏了自己氣味所在。投身在名為愛分離求不得的教派,同為虔誠者,為所能慾望的慾望強烈的慾望著,捨身燃指隱隱不被對方所察覺。

他卻用了另外一種與生俱來不可改變的既有形式拒絕,教我倒地哀號。

邱在文字裡築起的不是城牆,而是面鏡子,用拳頭奮力擊壞映出清楚自己的破碎鏡面(也有可能是不顧一切的張口咬碎,捨身攻擊),所以狠狠傷了自己,傷了閱讀這些殘缺不全的情感的人。我想,絮做出的不是背叛,而是種選擇,正如邱用了自我毀滅來證明自己的忠誠不壞那樣;並不是想死,而是想選擇做出證明,證明自己是一株巨大且帶刺的畸形彼岸水仙。濃烈的死亡掩蓋他所發出的求救氣味,任誰都接收不到,莫可奈何。

想起燕姿的《終於》,整首歌都是出自於自己的想像呢喃。美好與痛苦都是自己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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