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躺著

走入間素食小館，櫃檯站著一名穿著西裝的年輕男子，問我要點些什麼。我指著菜單說，我要當歸麵，粗麵。於是走到一旁先候著。

看他從胸前的口袋拿出筆來，桌上擺了本空白的便利貼，由於正值晚餐時間，人比較多，需要用紙紀錄下來好方便老闆下麵；他一筆一劃很是認真的寫著，看他突然抬起頭來，對著牆壁上的菜單看了幾眼，才又繼續手上的動作。這時我才稍稍靠近一點看他究竟在做什麼，這麼不尋常。

看著他的點菜單上當歸麵三個字，到目前為止只寫個「當」字在上頭。他是一筆一劃寫得很仔細沒錯，但字跡歪斜，很像是初學寫字的字體；繼續偷瞄著看他歸字怎麼寫，只見他的歸，慘得有些哀傷，真回不去了。原來他剛抬頭是為了看牆壁上的歸字怎麼寫，看著看著，還是把左下角的「止」給遺忘掉。

接下來的麵字，就不忍再看下去，他的表情依然認真，我小心翼翼的移到旁邊的位置上等著麵上來，裝著什麼事情都沒看到一樣。

不久，一碗蒸騰騰的當歸麵端了上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少了個止的緣故，那碗麵嚐起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味道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