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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 散文小說版
她拿出信箱裡的一堆雜信,不外乎是一些擾人的垃圾信件 、這個月應繳的帳單之類的。
 
「距離上一次收信,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她不禁歪著頭一邊翻閱,一邊想著。

不經意的抽出一張明信片,因為那樣式深深吸引著她,上面是滿山的杜鵑花,艷艷的開滿整片山坡。

「是……是他?」
忐忑不安的翻到背面一看,熟悉的字跡和筆觸,頓時映入眼簾,混合著一股獨特的香味。

「這是杜鵑花……」 她把明信片湊在鼻前聞著,心頭不自覺的愀了一下。
 
那是她最喜歡的味道,同時也是她父母給她起的名字──
她叫杜鵑 , 四月裡,盛開的杜鵑。

女孩沒多看內容是寫些什麼 , 只是把信件小心翼翼的放入包包中,慢慢走上2樓的住處。

一年多了,自從那次爭吵之後,彼此就很有默契的沒有再聯絡了,沒有一句抱歉,沒有一句解釋,和他就這樣分手了。

她就像春天的蒲公英一樣,乘著一股暖風,緩緩消失在有他的城市裡, 降落在另外一座遙遠的城市裡,悄悄生根萌芽。
當初不顧家人的勸阻, 毅然的決定要一個人搬出來住,她沒辦法再跟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裡,一個不小心,就會深陷在回憶漩渦當中法自拔。

包括他呼吸過的空氣,都能讓她窒息。

她想爬出來,而她騙自己,已經到達出口了。

上了一天的課,早就累壞了, 只隨手把包包往床邊一放,和衣倒頭就沉沉睡去, 睡夢中,恍恍惚惚的看到了自己19歲青澀的樣子,緩緩朝向自己走來。
她抬頭凝望著一年前的自己。

「現在的妳,過的好嗎?」
她神色黯然的問道。

而她卻只遞給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就像一年前的她,那樣稚氣的笑著。

那樣笑著。

那時的她,蓄著一頭及肩的頭髮, 照著他愛的模樣 ,不燙不染,保留著一頭直亮的烏黑 ,一點一滴慢慢的蓄著 ,彷彿能為他這樣蓄著髮,也是一種幸福。 這種只為一人,完全的付出感,讓那時候的她,好開心也好滿足。 當兩人親暱的在一起時,他的手指總愛不經意的攀上她的髮梢, 從末端一直到耳際,然後再調皮的伏在他耳旁輕聲呵氣:

「我好愛你喔~嫁給我好嗎? 」
這樣甜蜜的舉動,總讓她笑的好不開懷,完全地笑倒在他溫暖的懷裡,雙頰的一陣飛紅, 掩蓋不住屬於女孩青春的嬌羞。

只是她從來不說那句。

每每笑累了,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就靜靜躺在他懷裡 ,讓他手指繾綣的梳著她的長髮, 一次又一次柔順的愛撫著, 在他沉穩呼吸的伴隨之下,安心的睡去。

「喂~帶我去山上看杜鵑花好不好, 聽說現在正是花季呢!」
「好是好啊……可是,可不可以改天啊?現在外面正在下著大雨。」
「我不管啦!人家就是現在要去看啦!再不去看,花就要都謝了啦!」
他總是拗不過女孩任性的要求, 在傾盆大雨的惡劣天氣中,吃力的騎著機車, 載著她上山去看杜鵑。

「哇!你看!有好多杜鵑喔~這邊也有!」
女孩像個小孩子般,開心的在杜鵑旁又跳又叫,完全無視於大雨的存在,任憑雨水吞噬掉她的身體 。 男孩曾經以為,他就這樣擁有了這滿山的杜鵑,擁有了她,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她,那樣的坦白,那樣的直率, 卻殊不知直率過了頭,會讓愛的變的多沉重。

場景忽地又轉換到那個下午,兩人忽然為了一件小事劇烈的吵了起來。

「我們乾脆分手好了,我們想的根本就完全不一樣啊!」
女孩負氣的丟下這句後,轉身就跑出房間;她以為這次男孩會跟之前一樣,跑出來追她的,可是他沒有;在回家之後,她一直苦守候在電話旁,等他的安慰,可是他沒有。

她等。
可是,他沒有答覆。

又不肯輕易低頭,就像是被大雨洗刷過後杜鵑,仍昂然挺立著,即使知道自己是佔下風,即使開始明白了些什麼……

幾天之後,她慌了,開始試著回撥電話給男孩。
「…….轉接語音信箱」 手機的另一端,傳來死板的語音答覆,到最後,語音信箱,變成了空號,她還是不死心的繼續等。

終於,她等到了。

等到的是,男孩身旁有了新的女孩, 在某天出門,她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他們兩人就親密著手挽著手從她面前走過,她想祝福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想大笑出來卻又模糊了視線,只想趕快逃離這尷尬的場景──

「我也愛你呢……」那是女孩一直沒對男孩說的,這句話在女孩的心底,此刻卻像春雷般的乍然響起,深深的撼動了全身的細胞,他無助的蹲在地上,慟哭不已。

她的眼眶 ,早就進入了梅雨季節。

「唔……」

流著淚,女孩從睡夢中驚醒,手裡還緊緊握著那張明信片。

明信片上,早已沾滿了淚痕,上頭的字跡,渲染成一片黑墨,翻過來一看,背面是印著滿山的杜鵑。

是她自己。

「生日快樂。」
依稀可辨認出這幾個字 ,模糊的的眼框,模糊的字跡,卡片上模糊的香味,她找到模糊不見,無法定位的愛情了,就這麼陷在漩渦當中。

她想爬出來,而她騙自己,已經到達出口了。

她是杜鵑,盛開在四月底的杜鵑花,在她買了一張明信片投到郵筒之後,坐在窗邊,輕撫著一頭短髮,生命中的第21個夏天, 就要來了。

只是豪雨早已氾濫成災。

「林花謝了春紅, 太匆匆…….」
她說。

一朵艷紅的杜鵑,正從她眼中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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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
輕易就說出傷人的話
以為這沒有什麼

寄了張明信片給我
上面寫著些什麼
我假裝模糊 看不懂
掩不住嘴唇顫抖的很激動

翻過來 背面是印著滿山的杜鵑

時臨初春 杜鵑啼血
你卻吐不出半句什麼
我又該說些什麼
不懂挽留 是誰的錯

我們曾一起去過的那個view
現在又剩下些什麼
陪在你身旁的 又是誰的身影
你溫柔牽起的 又是誰的左手

你是不是也帶他一起上山 看滿山的紅

那都不再會是我 我懂

這次真的模糊看不懂
那兒還在上演著什麼
你和他就走過我面前
那還能繼續要求什麼

想祝福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想大笑出來卻又模糊了視線

哽住淚 抿著唇
握緊拳頭 只想趕快逃離 這左右

我的感覺 你不需要懂 你也不必要懂
今年的生日我自己過 今年的祝福我自己說
今年山上的杜鵑 依舊很紅
我也一個人 上山去看過

真的 是一個人了

就像春天 走到了盡頭

買了張明信片 投到郵筒
告別我的春天

夏天就要來了 梅雨季節就要來了

以為我可以很灑脫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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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終於寫完了
好像就是在說自己的內心
那樣的蠢蠢欲動 窺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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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oxi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