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躺著

你們結伴坐在我跟前的時候，突然閃過「我怎麼還在這裡」的錯覺；都過好些年了，我的腳步目光從未放遠而顯得更加可笑。

妄想莫須有的拋棄念頭屢屢纏身，接踵而來的尖銳問題裹著酥脆麵衣讓我不得不一口咬下後故作沉默；有時目光飄移略帶傻笑，單手無奈一擺──問題和食物便順著喉嚨吞下去。昂貴既艱澀難耐。

昨天喝的青草茶在腹中作祟，幾隻果蠅繞著桌上的書打轉，不確定是受了兩者間誰的影響，只想從旁猜測他們也看的懂那些字，所以朗詩。我遲早也會不懂得看人臉色做事。

這幾天做了幾個夢，連上班都渾渾噩噩的；想夢中應該是平行世界，我去經歷一次他們的生活，然後從此了斷關係。或許是上次摩擦結下的因，夢裡尋果。

軟弱緊抵著周身要穴不得動彈如玻璃窗裡的假人，惟獨在說那些無關痛癢不著邊際的渾話才會像個真人似的轉醒過來。

胸口仍有起伏，背起渾渾噩噩蹞步向前，憑什麼用記不起的臉孔留下一紙證明，證明能以出席天數不足為前提，提前在我的世界裡肆業。

有種被拋棄在路旁，呆坐看著眼前人影快速掠過的感覺，活在大多數都在等待的日子裡，這感覺越來越強烈。不斷逼近的腳步聲主人看不見是誰，是隱藏還是永久離線不存在的個體，有辦法封鎖嗎。

被拉長的捲筒式衛生紙，稍稍用力些就會斷成好幾截，可是我不想這麼做，只好一直拉長到盡頭。

中午趁著買飯的空檔，偷摸去正對面的華南銀行辦事，裡面比從外面所看到的還要大的多，那感覺有點像是誤闖了某種神聖不可侵犯的異世界一樣。

惴惴不安地拿著號碼牌坐了一會，顯示器上的數字終於跳到我手上的號碼。

「請問你要存多少錢呢?」櫃台行員問話的口氣跟完全我在書店問客人「需要要什麼書」一樣，都是不帶任何感情的職業口吻；不知道怎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頓時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