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躺著

翻了翻農民曆，前幾天是負責消災解厄的下元節，不過好像沒什麼人發現。年紀越大越沒有過節的心情，這是為什麼?

「雖然這不是個重要的節日，但我想它的心裡還是希望有人能夠注意，不管是誰被忽略了，一定會不舒服。」心裡暗自記下這一切。從以前開始我就很喜歡注意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偶爾想起才會寫下片段，記在手邊的活頁小冊子裡。

小冊子封底是加厚的素色硬牛皮紙，上頭的圖案是兩隻燙金的嬌小彼得兔；業者為了防止磨損，還特地在兩角分別裝上金屬片，翻起來很順手。

總之，我很喜歡這樣的小冊子，想到要寫什麼就可以馬上記錄下來，不過也因為如此無法好好坐著寫字，裡頭的筆跡歪七扭八的同小學生看齊。

非上班上學時段的公車，上頭還是擠滿不少人，無法從他們身上的穿著表情猜想他們是怎麼樣的人物，靠在窗上總沒有頭緒。在晃動的車內讀完了江國香織的《流理台下的骨頭》，名字乍聽之下很聳動，但出乎意料的是本平靜小品，讀完之後沒什麼特別強烈的撼動，就只有啊，讀完了這樣的不好不壞的念頭。

晚上去了許久沒去的麵灘，老闆娘是成都人，賣一手道地的酸辣家鄉味。見到我來只淡淡帶著笑意的說了句你來了啊，這樣的問話方式感覺很親切，不過於矯媚，剛剛好。

揀了角落坐下。角落邊的位置特別有安全感，一來是可以安心的吃麵並趁機觀察別人，再一來是也只剩角落可以坐人。

迅速用完餐，結帳時老闆娘突然兩眼定定的瞧著我，問說是不是瘦了十公斤或者更多，我點頭稱是。她接著補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不行，你不能再瘦更多了，*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這句充滿怨念的退伍感言，突然又出現在我生活當中，一點都不意外。



*就這樣吧：上週講退伍感言的時候淡淡的以這四個字帶過這一年來的生活，據事後台下的弟兄說，那時我的表情充滿怨念，好像非要把誰拖入地獄作伴那樣，再台上的我全然不自覺。

就這樣吧。像這樣偶爾換一種寫作方式也不錯。